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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佣】【Flesh and Blood/血肉之躯】（番外.下）
·AO双杀手设定联文，正文已完结，是和 @Nero 还有 @坂田三尘. 的联文
·全文带tag“Flesh and Blood（杰佣）”，可戳
·联文的最后一部分番外，（番外.上）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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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flesh and I am bone.I’ve got fire in my soul.
人类天性喜爱土地。
奈布给坐在地毯上的杰克处理他后肩上的伤口的时候无端地这么想，于是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手上的动作有些滞涩，最后被窝在杰克腿边的亚历山大软绵绵的一声叫给拉了回来。
“在想什么？”杰克伸手挠了挠布偶猫的下巴，温和地询问奈布。
“只是觉得人好像天性亲近土地一些，靠近地面会让人安心。”奈布回神后利索地给手上缠好的纱布打了一个结，将自己没头没尾的想法说了出来，“弄好了。”
他收拾用剩的药品和纱布，将清洗伤口时沾了血的纱布都收捡在一起，要拿出去专门处理掉——人们一直以为开膛手的信息素是馥郁的玫瑰，那就让他们一直这么以为下去就好了。
否则这本身就腥甜的信息素，更要成为人们诟病他的跳板。
奈布将鼻尖埋进杰克发尾里嗅了嗅：“只根据血腥味来判断流血量的话，我大概要觉得你没救了。”
开膛手的发丝里藏着一点玫瑰的香味，稍微拯救了一下佣兵被血和Alpha的信息素纠缠到快要闻不出腥甜味道来的嗅觉。
“只是流弹造成的小伤而已，我的小可爱。”杰克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奈布对他的担忧，于是松开了正在给亚历山大顺毛的手，将人从自己身后拉出来，揽着腰要往怀里抱：“可以请你暂时充当我的抱枕吗？”
奈布应一声，坐在人怀里，伸手把布偶猫抱到自己腿上来揉肚子。
“人确实是偏爱土地的。”
或许是地毯确实柔软，抱在怀里的人确实带着温度，而此时此刻此间除了两个恩恩爱爱的人和一只软绵绵的猫之外，再没有什么让人分神的它物存在的缘故，杰克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和奈布谈一些久远的事。
“因为除了广阔到人类穷尽一生也不可能用双脚丈量的土地之外，人类一切可以驻足，可以停留，可以休憩的地方，都是束缚程度不一的牢笼。”
这话说得很大，让奈布觉得今天的开膛手不仅是话里有话。他往后靠了靠，让自己的后背贴到杰克的前胸，两颗心隔着一层衣料各自的皮肉骨血跳动，轻易就让人觉得安心。
“就像椅子边沿的扶手，床再大也会让肆意翻滚的人掉下去。”奈布接了一句，将话头从遥远而宏大的地方扯了回来，顺便也把杰克不定的心神扯落了一半，“还好地毯柔软。”
开膛总会惊叹于奈布的敏感，就像他有时也会惊叹奈布的迟钝一样。
“是的。因为人天性向往自由。”
最后两个字成功让佣兵动容，他从杰克的语气中切实听出了“向往” 的意思，他也知道开膛手有他至今也不曾知晓的过去，所以——杰克是要和他讲自己的过去了吗？
奈布将亚历山大从自己腿上撵下去，掰开杰克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将自己的手作为替代塞进去，然后被人拢在手心里包住。
“我还以为你从来都有足够的力量和智慧保证你的自由。”
毕竟杰克所有的言行都与西伦敦那群目无下尘的贵族没有丝毫差异，除了身在这混乱的白教堂地区，而这一点奈布曾在第一次见到杰克的时候觉得奇妙，可惜那时候开膛手未免太骄傲了一些，轻易就挑动了佣兵的怒火。
“在你心里我拥有这份从容，奈布，这让我感到十分荣幸。”
属于自己的Omega正靠在怀里，信息素安抚了受伤的Alpha，哪怕他们坐在一起，屋里的信息素交织像是一场战争正到的中场休息。
“奈尔小姐说你的理性被我泡在红茶里喝掉了，”奈布说到这里就笑起来，几天前的午后他隐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想笑了，可那时候亚历山大正试图摧残枝头上玫瑰，他没空笑，所以只好放到现在来，“我觉得不对，明明应该是姜汤。”
“……”开膛手觉得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
往事如果深刻，让人记忆犹新耿耿于怀的话，到了要倾吐时反而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觉得从哪里开始都是借口，都像掩饰。
佣兵深知这一点，于是他抛给杰克一个藏着深意的话头，将头靠在人肩上，后仰对开膛手露出略带狡黠的微笑。
让人惊讶，无言，最后杰克只好亲吻奈布的额头，从两年前说起。
在奈布之前，玫瑰庄园里也曾经有杰克雇佣过的杀手。
东伦敦是一片理不清的混沌，杰克并没有要把它攥在手里的打算，却也不能容忍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盯上了自己的性命，还要放任他们随时寻找动手的机会。
所以在他专注于送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去地狱的时候，他和夜莺的合作也需要维持下去。他的闲钱，他雇来的那些将暂时属于他的杀手，被分配的全然是以夜莺为中介得来的有报酬的合作任务。
自然,杰克雇佣了奈布，一开始或者说最根本的原因也不过是这个。
可他始料未及，仅仅因为中介人话里的“Omega”，因为那个初次见面时那个刀锋抵到后颈上也冷静如斯的奈布·萨贝达确实引起了他除此之外的一点余兴 就让他把自己也赔了进去。就像他因为小巷中意料之外的易感期，就允许佣兵自己从夜莺的信箱中挑选任务一样。
“我想出了一场好戏，奈尔小姐，你有兴趣做个观赏者吗？”
杰克和薇拉说这句话时觉得怀里Omega的重量实实在在落在了什么地方，他从薇拉的表情里读出一瞬的挫败，于是顺利拿回了那块让天平倾斜的银牌。
象征着只隶属于他，而不受制于其余任何人的银牌。
要杀他的人从来不少，从十八岁后他只身在风暴中周旋，而无论是十八岁前还是十八岁后他的生活里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算计，而他不习惯处于下风。
“夜莺从很早以前就不再是一颗心了吧，奈尔小姐。”开膛手在第二日和薇拉的会面中直言不讳，“有的人大概觉得跟我合作对现在的夜莺来说是不必要的，他们要除掉我，这样才能断绝对付你的后顾之忧。”
“他们在贪图不该肖想的东西，夜莺不会属于欧蒂丽斯以外的任何人。”薇拉·奈尔不得不承认杰克说的正是她苦恼的，庞大且结构复杂的组织利益也并不纯粹，而分裂的趋势只会愈演愈烈。
“此前他们没办法杀了我，而现在他们有了。”开膛手向薇拉说出出疯狂的计划，他要导演一场戏，可只是导演他并不尽兴，他也要参演，并且要做其中最重要的演员之一。
杰克向薇拉亮出手指间把玩的银牌，并亲吻：“——我身边近在咫尺的人。”
薇拉从他暧昧的动作，和疯狂的提议中看出了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东西，开膛手那么理智，如此算计，可论起原因，竟然只是为了一个Omega……要说是为了占有欲便能如此，未免将这个人看得太低，所以竟然是因为……
爱情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我已经预想了一段绝伦美妙的剧情。”薇拉打开折扇掩去自己的笑容，她看着此刻极尽理智，连自身的感情都扔进算计里去的开膛手，忽然开始期待，有朝一日面前这个从不示弱的人，患得患失的一天。
“所以你没有第一时间给我戴回那块牌子，而且接连许久都故意把自己搞得风尘仆仆？”奈布觉得这些地方听起来很糟心，尤其显得被开膛手算计得团团转，甚至心烦意乱的自己很笨。
“可那天夜里的姜汤确实是意外，意外之喜，”杰克的话紧跟着奈布刚落下的最后一个字，像是要打断佣兵的思索，唯恐他将没有的东西也算在自己身上一分一毫，“我只想让你多一些愧疚，不能一味地厌恶。”
奈布闭上眼睛低头沉思。
从无端找上门来的薇拉·奈尔，到那些精确告知了他会有人来刺杀杰克的消息，再到抛给他的选择——你会杀了他吗？在他结束了和这些人的厮杀，疲惫，放下戒心，对带着自己的味道的Omega展示血肉模糊的伤口的时候，用你背后的弯刀剜出他的心脏，得到无数人对开膛手的悬赏金。
以薇拉为代表的夜莺打从一开始，就和杰克是一伙的。
“那些人是真的要杀你，你外出确实是为了布局不得不亲自去辛苦一些事情。可你只是将选择的刀递到我手里来了吗？”奈布睁开眼，他把玩着杰克修长的手指，并不认为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薇拉作为和杰克一向有合作关系的夜莺的代表，她在杰克的戏中扮演了看似疏远于开膛手的绝对中立的存在，负责把奈布当成最后一刀送到那伙人面前去；而因为奈布的存在确实让想要开膛手死的人看到了希望，他们对薇拉忽然的中立所抱有的疑惑也会降低；他们在杰克的一手导演下疯狂投入到了对开膛手的征讨中去，殊不知——
“我衣服上的破损也是故意的，为了让你知道确实有人想要杀我。但那段时间我外出，身边有听从奈尔小姐命令的人随行，来刺杀的人有去无回自然传不会我身边另有他人的消息。”杰克越说越是没底，他放轻声音，任由奈布的手像是撩拨一般在自己手上捏弄，就连心跳也快上不少。
算计。
这绝不是个美好的字眼，尤其是当人发现自己不仅身不由己，连时至今日的感情也许都是他人一手造就的时候，这个词听上去绝对比任何时候来得都令人厌恶。
罔论佣兵向来有不可侵犯的傲骨，不可触碰的逆鳞。
“你不会容忍自己爱上一个想要杀了自己的人。”奈布将开膛手那双好看的手拉起来，将他带着戒指的左手无名指挑出来，在指肚上用犬齿留下一个渗出血珠的伤痕。
十指连心，杰克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当时我如果露出一丝一毫想要杀了你的想法，你一定会先杀了我。”奈布将Alpha带着信息素，在口中泛出甜味，却带着些刺激性的血液仔细品尝，而后转了转杰克手上那枚戒指，“你的算计和警惕，直到我吻了你才结束。”
奈布想起自己在花房里扯松自己领口亲吻刚结束了一场厮杀的杰克——他左手的指刃还沾着丝绢没有完全擦干净的血迹，只要他愿意，那锋利的刃口一瞬间就能置自己于死地。
所以结束了标记的杰克，在后来的那段时间里才待自己那样的……小心翼翼。
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小窃喜忽然将被算计了的些微愤怒完全挤掉了，奈布想起艾米丽有叹于控制狂竟然也会开始在意起他的感受，想起那段安静的时光里杰克话里有话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起自己每次和他说话时只要稍有歧义，对杰克就郑重的歉意……
“抱歉，奈布。”
杰克没有任何要抽回自己手指的意思。是他的算计让奈布一步一步走向他，他并不坦诚，甚至从一开始就写好了两个结局，只是在最后扔掉了一个。
当年不曾和盘托出，后来成了小心翼翼，到如今还继续着患得患失。
开膛手对唯一的爱人致歉，郑重，且带着一丝如今的奈布能轻易从他身上看出的焦虑。
“他们说开膛手杰克是疯子，是罪犯；说他冷酷无情，嗜杀成性；说他如同自带锋刃的铁石，灵魂像是北冰洋里终年不化的冰川一样寒冷。”
奈布放开杰克的手，他翻身杵着杰克支在他身侧的腿跪起来，和甚至不敢伸手主动碰他一下的杰克对视，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开膛手裸露上身的胸膛上。
温度，血肉，和心跳。
“可我爱的是一个人。”
佣兵凑近去亲吻杰克的鼻尖，一触即松。
“为了得到一件东西，他会费尽心思；因为爱上了，他会不择手段；然后他又想‘我这样是不对的’，于是暗自烦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和盘托出。”
杰克从奈布眼里没有看到哪怕一丝的厌弃，他稍微碰了碰奈布的肩，像是忍不住要把正在和自己对视的那双海蓝色眼睛的主人推开，又像是要把他揉进怀里再也不放开。
“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理性可言了。”奈布亲吻杰克因为失血而带着些微薄苍白的嘴唇，“先生，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什么？”杰克被奈布咬着下唇，下意识含混应着他的疑问。
“我说，我爱的是个人。不是锋刃，不是铁石，更不是冰川。”奈布结束了这个不大正规的吻，“我爱的是在我这里已经没有算计可言的人。”
“——是你。”
从来都是惊喜。
杰克不顾后肩的伤将人摁在地毯，这次的吻缠绵而热烈，刚刚开始，双方的信息素就全因动情而肆意在屋内纠缠。
不是原谅，也不是愤怒。奈布的反应每每出乎杰克的意料，都给他带来巨大的惊喜。奈布·萨贝达这个人的存在，对于开膛手杰克来说从来都是意外之喜。
理性曾经是开膛手的全部。儿时他的理性告诉他要使用右手，于是他不再使用左手；少年时他的理性告诉他要自由，于是他选择了旁观家族的消亡；青年时他的理性告诉他感情是开膛手的软肋，于是东伦敦的开膛手成为整个伦敦的噩梦。
铁石心肠。
人类对于非人类永恒的评价，加诸于开膛手。
而他自己不以为意，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也会爱上一个人。他的非理性世界终于出现了一抹执念，让他机关算尽之后惴惴不安——铁石原来是有情的吗？
快要让人喘不上气来的吻终于结束，杰克看见奈布眯起眼看向自己，回想方才小先生向他坦白的爱意。
他爱的是一个人，他爱他。
杰克忽然笑起来，他伸手揉了揉奈布因为亲吻而通红的耳朵，压着被沸腾的信息素烧到微哑的嗓音：“伤口一会要是裂开了，你还得帮我处理。我的小先生。”
“啰嗦。”
奈布伸手扣着他的后颈，把人拉下来。
屋子里足够柔软的地毯从进门处一直铺到擦着最里头的墙壁，足够一对爱人拥着彼此，从这一头，滚到那一头。
奈布意乱情迷时想起书中的话。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The End.
番外到这里就完全结束啦！
最后说一点，开头英文的意思是“我是血肉之躯，我的灵魂炽热如火”，暗示杰克爱上了奈布，并因为自己曾经算计自己的爱人而感到不安。同样出自歌曲《Glitter ＆ Gold》。
所有正文中要补充的部分都写完啦！这篇联文到此完全结束，感谢所有喜欢这篇联文的小可爱一直以来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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